青桥

一个Priest粉,HP剑三中土古剑冰火粉。

【陆林】相依.2

本章主题:深山少年自立自强,父母早逝无人帮扶,独立抚养幼弟长大,稚嫩的肩膀挑起生活的重担…

前文:https://yuanyouzhixi070.lofter.com/post/1eb597a2_11940671


陆必行1岁,林静恒17岁

我当初为什么不干脆让管委会把他带走算了?

十七岁的林静恒崩溃地想。

当年林静恒劫持管委会董事长强夺抚养权后,伍尔夫元帅把心偏到了天上。这位联盟最高元帅亲自出面,将这桩可以让林静恒蹲一辈子监狱的罪行大事化小,再加上后来检测出林静恒用来威胁格登董事长的“不明液体”只是一支葡萄糖注射剂,于是便彻底小事化了了,甚至没有影响到林静恒成为当届乌兰学院的优秀毕业生。

所以林静恒就带着小团子陆必行来到了白银要塞。

古人有句话说守业更比创业难,对林静恒来讲,就是养陆必行更比抢陆必行难。

联盟第一机甲湛卢沦为育儿机器人,一手改造了林静恒在白银要塞的寓所。审美诡异的人工智能买了一个翠绿的屏风,把客厅一分为二,一半做了书房,剩下一小半刚好能摆上一张床,一个衣柜,权当是林静恒的卧室。而本来应该是卧室的地方,被改造成了陆必行的儿童乐园。

陆信在沃托的家里为陆必行准备了一个儿童乐园,湛卢根据存储的数据做了大致的复原,只是儿童滑梯因为空间问题不了了之。整间屋子的画风与白银要塞格格不入,刷着一层糖果色的漆,天花板上是八大星系的星空,星空下有新月形的吊灯。陆必行的婴儿床就在吊灯下方,床下一周的地板上都堆满了厚厚的软垫,五颜六色,造型繁多。靠墙有一个吊床,铺上了羊绒毛毯,上面扔着一个螃蟹抱枕,出于某种难以理解的审美,螃蟹腿上还有腿毛。

一切看起来都很美好——只要里面没有陆必行。

林静恒到白银要塞的第一天,结束训练后回到寓所,发现陆必行不见了。

他吓了个魂飞魄散,把整个儿童房掀成了底朝天,甚至趴到窗台往下望了望——还好什么都没有。最后他听到陆必行格格的笑声,循声才发现他钻进了一个虎鲸玩具的肚子里,透过虎鲸的大嘴悄悄观察自己,还被自己掀屋子的愚蠢行为逗乐了。

从此湛卢彻底沦为保姆。林静恒初到白银要塞,基础训练还不必动用湛卢这种外挂,索性就把它留在家里,全天候照顾陆必行。好在湛卢没有尊严,举着奶瓶喂奶和举着粒子炮轰炸做得一样出色。

然而新的问题又来了。

林静恒认为湛卢足以胜任保姆工作,便经常肆无忌惮地加训,许多时候他回家时,陆必行已经安稳地睡熟了。林静恒觉得睡着的陆必行才是最可爱的陆必行,他会静静地在他床前站一会,在陆必行绵长而规律的呼吸里,他能感到自己僵硬的心慢慢柔软下来。

陆必行十个月大的时候,开口说了他的第一句话。

他被襁褓裹成一个温暖的卷饼,躺在湛卢怀里,抓住湛卢拿着奶瓶的手,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:“爸……爸爸。”

林静恒毛骨悚然。

“你都教了他些什么东西?”他咬牙切齿地问湛卢。

湛卢尚且不知大祸临头,用平静的机械音回答:“根据教育学的研究报告,人类在婴儿时期建立亲密关系是十分必要的,这有助于他们……”

“禁用,”暴君林静恒手起刀落,“不许你再教他说话。”

湛卢实事求是地回答:“好的,先生。但他就算不会说话,也会认为他与我的关系比与您更亲密。”

林静恒愣了半晌,最后说:“你说得对。”

从那天起,从不轮休的林静恒过上了朝九晚五,每周一休的日子。

不出一个月,白银要塞开始流传一个八卦:那个长相颇佳,背景雄厚,冷心冷情,训练起来像玩命的“好苗子林静恒”,可能有了固定交往对象。

林静恒非常冤。他简直就像是个初入职场的单亲妈妈,事业家庭难两全,只能艰难地去找一个平衡点。

林静恒其实不喜欢小孩——他讨厌一切聒噪的东西,除了陆必行。受到湛卢的刺激,那天晚上他亲自兑了奶粉,抱着陆必行,把奶瓶举到他够不着的地方,教他:“叫哥哥。”

陆必行眨巴眨巴眼,挥舞起小拳头,去够举得高高的奶瓶。

林静恒说:“叫哥哥,就喂你,”

陆必行呆呆地看着他,发现这个人一点都没有喂自己喝奶的意思,而湛卢不动如山地站在他身后,也并不会帮自己。

他哇地一声,哭了。

林静恒:“……”

利诱不成,反被将军,林静恒败得丢盔弃甲,他手足无措,好在湛卢及时给了提示。十七岁的林静恒怀里抱着一个哇哇大哭的婴儿,开始笨拙地一边摇晃一边拍打襁褓,等陆必行安静下来,他才认命地喂他喝起了奶。

陆必行抱着奶瓶吮吸的时候,林静恒用手指替他把脸上的泪珠都抹去了。他手上已经生了一层薄茧,触到婴儿幼嫩的皮肤,他触电似的缩了一下,觉得自己的手会弄疼这个脆弱柔软的小东西。然而陆必行抱着奶瓶喝得无知无觉,林静恒端详了片刻,最后还是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脸。

陆必行喝空了大半瓶奶,心情很好,顺势就在他手上蹭了蹭。林静恒的手突然僵了,陆必行冲他笑出两个酒窝,清清楚楚地叫了一声:“哥哥。”

这有奶就是娘的混账玩意!

等陆必行吃饱喝足地睡着,兵荒马乱一整晚的林静恒才终于喘了口气。

他忽然想起一句地球时代传下的话——懵懂幼子,久病老父,都是教你成人的。

在林静恒十七年的生命里,他已经遭逢了两次大变,就像命运的诅咒,咒他天煞孤星,六亲淡薄。第一次,陆信顶天立地地为他撑起一片安宁,严丝合缝地挡住了那些蠢蠢欲动的暗流。他给林静恒刚开始生长的骨骼注入了无尽的勇气和安全感,让林静恒长成了一个有点不知天高地厚、高傲又莽撞的少年,让他满眼都是星辰大海,无尽寰宇。

而第二次,他失去了陆信。被这棵大树挡在外界的风雨突然倾盆而下,劈头盖脸地把他浇了个透心凉。那个轻狂的少年骤然发现,原来星辰大海里,最多的不是闪耀的明星,而是深沉而浓重的,永远不会被点亮的黑暗。

他成了被黑暗笼罩的一点火星。

陆信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,是问他,你什么时候能长大啊?

隔着一年的光阴,林静恒回答他:“三天。三天后,我就长大了。”

他开始自虐般地苛求自己,磨砺着这身刚刚长成的骨肉,和那颗日渐坚硬的心。他想把自己磨成一柄利剑,刺穿这虚伪的文明,为此可以生死不论。

——然而偏偏还有一个陆必行。

这个还不通人事的孩子,像一根柔韧的纽带,牢牢地把他拴在了渡河的这一边,一次一次戳破他坚硬的表象,让他发现自己原来还是那么软弱。

林静恒憎恨这种软弱,像憎恨过去的自己。

彼时林静恒还不知道,这一点牵绊,正是上天对他最后的仁慈。所有利剑都需要一柄剑鞘,掩其锋芒、护其利刃,让他在锋锐无双的同时,不会伤到亲近的人。

婴儿床里的陆必行,成为了林静恒的剑鞘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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