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桥

一个Priest粉,HP剑三中土古剑冰火粉。

【陆林】相依.3

OOC预警!OOC预警!OOC预警!重要的事情说三遍!

“哥哥,我想陪你。”



陆必行4岁,林静恒20岁

逼迫少年一夜成人的,一是父辈的死,一是后辈的生。

林静恒连中双元,百折千锤之后,死灰复燃成了白银要塞最年轻的上将。

二十岁的林静恒,脸上已经看不出少年模样。那双灰眼睛沉淀了经年风霜,变得深邃而莫测,从中透不出一丝喜怒哀乐。白银要塞的林上将,从发稍到鞋底,无一处不严谨妥贴,不近人情。

而此时的陆必行已经四岁了。这个年纪的孩子熊的能气死耶稣,懂事的能感化撒旦——陆必行显然是后者。这孩子长到四岁,干过的最出格的事,是用红色水笔在林静恒的礼服下摆画了一个扭曲的桃心。而林静恒一时不察,穿着这件礼服参加了上将就职典礼。

林静恒严肃认真地作了就职演讲,完全不懂台下诸君为何都一脸憋笑憋出内伤的表情。直到他结束演讲,欠身致意时,才发现下摆鲜艳的红色桃心。

不苟言笑的林上将脸色几变,耳垂可疑地透出点红色。亏得他常年维持一副冷脸,对面部表情有超凡绝尘的控制力,才在起身前调整出岿然不动的冷静来。

回家路上,林静恒准备了一肚子训湛卢的话——训陆必行他舍不得,只好把错误归咎于湛卢没有及时发现问题,早点提醒他换套礼服。

然而推开门那一刻,穿着毛绒睡衣的陆必行吧嗒吧嗒地跑过来,像只小兽似的一头扎进林静恒怀里,温暖的小身子仿佛贴在了他的心口。陆必行扬起脑袋,脸上挂着海豚一样地笑容,举起右手给他看手上的小素描本。

沉迷绘画的陆必行用了一天的时间,画了一个林静恒——虽然人体比例完全失调,五官比较像某种猿类,但从那件衣角画着桃心的礼服和手臂上的机械手看,的确就是画的他。

林静恒攒了一路的气泄了个精光。说到底,陆必行愿意在他衣角画桃心,不就是因为喜欢他吗?

还不知道自己逃过一劫的湛卢围观完陆少爷哄林上将,在数据库里精确地总结了一句:在小主人面前,先生的原则就是没有原则。

又一个沃托年过完了,按照惯例,林静恒第二天就要前往沃托述职。天色渐晚,他喝掉最后一口朗姆酒,挥手关掉个人终端投影在墙上的白银要塞布防图,起身回家。

林静恒以前腹诽过陆信回家有瘾,如今轮到他自己,才理解了当年的陆信——让人上瘾的不是回家,是家里等着的人。

湛卢跟在他身边,事无巨细地向他汇报:“先生,家政机器人已经安排好了,在您离开的两周里,他们将照顾小主人的生活起居。”

林静恒目不斜视地听完,随口应了一声。

湛卢观察了他的神色,说:“根据您的面部表情和行为模式分析,您是在想把小主人也带去?”

林静恒斜了他一眼,口是心非地问:“我带他去做什么,提醒管委会陆信的儿子还阴魂不散?”

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,林静恒告诉陆必行自己和湛卢要离家两周。陆必行根据有限的人生经验,兴奋地问:“你们又要去打仗了吗?”

林静恒常常短暂离家,但很少带湛卢。需要带上湛卢的,基本就是要去打仗了。

“打仗”是个什么概念呢?林静恒从来不会对陆必行描述战场的惨烈,在他嘴里,他带领的那些“联盟著名战役”都是“顺手收拾两个瘪三”“随便揍了几个海盗”,说得像拿着锤子打地鼠。而根据陆必行玩过的射击类儿童游戏来看,星际战争跟打地鼠的确没什么区别。

不可一世的林上将无意间彻彻底底地误人子弟了。

满脑子真人打机甲的陆必行眼睛都在发光,他满怀期待地求林静恒:“哥哥,我也想去。”

林静恒还不知道陆必行眼中的星际战争是这么一回事,看他一提打仗就跃跃欲试的样子,心里咯噔一声。

虽然陆必行的爸爸和哥哥分别是近年来联盟最闪耀的两颗将星,但林静恒还是很不想看到他长成一个好战分子的。

毕竟上一任好战分子的尸骨还零零碎碎地飘在无边的太空中,而现任好战分子已经快要活成联盟高层的眼中钉了。

林静恒的神色倏地冷下来,他用食指敲了敲桌子,训他:“瞎说什么?打仗有什么好玩的?不许去。”

陆必行已经习惯了哥哥这种表面看起来说一不二,实际撑不过求三轮的“专制统治”,他很有经验地直视林静恒的眼睛,真诚热烈的目光和严厉坚决的眼神在半空相遇,差点撞出一串噼里啪啦的火星。陆必行十分戳心地说:“哥哥,我长大了要跟着你的,你去打仗,我当然也要去。”

破天荒的,林静恒没有吃这套。他冷笑一声,凉凉地说:“你啊?我去打仗,你去挨打?”

陆必行感觉自己遭到了严重低估,他争辩道:“我去帮你开机甲!我还会开粒子炮,那些射击游戏我射得很准的!”

林静恒舔了舔后槽牙,这才知道陆必行这种热情和盲目自信是哪儿来的。他无情地一锤定音:“除非你能打过湛卢,否则想都别想。”

四岁的陆必行还不能理解战争,但已经知道人工智能和人类在某些方面不可逾越的鸿沟。他抗议道:“不公平!明明你都打不过湛卢!”

林静恒挑起一边眉毛:“谁说的?”

陆必行踩着凳子跳到桌上:“我说的!湛卢,你来跟哥哥打一盘试试!”

林静恒:“……”

于是在回沃托述职的前夜,林上将和联盟第一机甲在一个四岁孩子的围观下,玩起了儿童启蒙游戏。到后来,围观群众把持不住,自己也亲自上阵,和林上将比拼谁击落的机甲更多。

 

沃托完美得一成不变,风雨不侵。奶油色的阳光透过绿植撒在刻意复古的青石路面上,细碎的光斑随着男人的走动,在他的黑发上跳跃。

林静恒听完沃托权贵又臭又长的报告,整个人都有点憋闷。他带着湛卢“回”沃托的上将府邸。路上稍微走了一下神,也许是出于少年时无意间养成的习惯,竟不知不觉地走到了陆信故居。

这里已经荒凉得与沃托格格不入了。院子里灌木丛生,白瓷砖铺的小路被茂密的灌木覆盖着,那块鬼脸瓷砖也找不到了。树冠多年没有修剪,自由自在地长出了遮天蔽日的气魄,那几个张牙舞爪的字再也不会碍谁的眼了。院子后面是曾被林静恒当作家的房子,许多次林静恒晚归,远远的就看见小窗往外透着暖光,家门敞开,门厅的灯光撒在院子的小路上。有时是穆勒教授在一楼一边读学生的论文一边等他,见他回来,抬头淡淡地说一句:“回来了?快去睡吧。”有时他刚推开院门,听到动静的陆信就蹦了出来,很手欠地对他动手动脚。

陆必行也该是在这里长大的。

对自己的亲生孩子,穆勒教授或许会更温和一些,叮嘱的话会多一些。而陆必行应该会很适应陆信的动手动脚,不会像自己一样下意识躲开。也许他会主动向父亲要一个拥抱,而陆信也会听到他一直想听的那声爸爸。

那是多好的场景。

林静恒脸上没什么表情,他静静地站了一会。

湛卢把他的状态和数据库对比了一下,问:“先生,您是在默哀吗?”

林静恒嫌他烦,没理他。

为了调节湿度,沃托开始下起细细的小雨。林静恒的头发上沾了一层砂糖样的雨点,他转过身,把陆信旧宅抛在身后,往他的上将府邸走去。

沃托街头的人烟一直是稀疏的,与之相应的是茂密的植被。和风细雨下,路边的绿植沙沙作响,掺杂着充满生机而不聒噪的虫鸣。

湛卢突然停下脚步:“先生……”

几乎与此同时,林静恒毫无征兆地往后一仰,炽热的子弹几乎贴着他的鼻梁呼啸而过。

竟然有人企图在沃托暗杀联盟上将!

湛卢立刻根据子弹来势判断出偷袭者的位置,抢到林静恒身前,几连发的子弹都打在了他的胸口,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。

湛卢一边挡子弹,一边不紧不慢地说:“扫描显示,我正面向的草丛中三十一米处有一个趴在地上的目标,危险程度为……”

林静恒没听他唠叨,仗着湛卢撑开的防护罩,他直接抢上前去。放冷枪的狙击手最怕的就是一击失手后被对方锁定,这位显然不怎么专业的杀手心理素质并不过关,飞快地开了一枪,发现子弹根本奈何不了防护罩后,他竟然爬起来就跑。

用如此没有骨气的杀手来暗杀自己,林静恒简直觉得自己被羞辱了。

他一脚踹翻刚爬起来的杀手,踩住他的脖子,干脆利落地把他拿枪的右臂往后一折,嘎嘣一声卸了他一条胳膊。

“反乌会没活人了?连你这种货色都被派出来暗杀我?”林静恒用膝盖顶着他的背,冷笑一声。

在这个粒子炮和机甲车横行的年代,哪怕地面战斗或者暗杀,最常用的都是激光枪。像这种接近地球时代末期的武器,在激光枪面前没有任何优势,纯粹只是个情怀,也只有一些反乌会的极端分子还在用了。

“你运气很好,”林静恒站起身,“我不会在沃托杀你。”

五分钟后,接到林静恒通知的特警队赶到,把哀嚎的人拖进机甲车带走了。

林静恒不关心暗杀的动机,毕竟想杀他的人能从沃托排到白银要塞,他把人扔给特警队,拍了拍手上的土,当这个插曲不存在似的,自顾自回他的上将府去了。

所以他不知道,这段监控录像被移交给了媒体,并在第二天登上了第一星系所有新闻报告的头条。

 

 

陆必行一个人在家,实在是百无聊赖。家政机器人体贴入微地照顾了他的生活起居,按湛卢预设的程序准备完全符合他口味的三餐,挑不出任何不好——但他们不陪聊。

林静恒离家的第四天,陆必行梦到了他。梦里的林静恒脸上有种他从未见过的神色,静静地站在一个荒芜的小院前。那天早上陆必行醒来时,忽然灵光一闪——哥哥是去沃托开会的,一般开会都会上新闻的吧?

于是陆必行打开了个人终端,用投影仪投到墙上,准备等等看能不能见到哥哥。

在画面投到墙上的一瞬间,新闻刚好播到林静恒惊险地躲过第一颗子弹。

    陆必行一个激灵,整个人清醒得不能更清醒了。

“域外海盗处心积虑,谋划了此次针对林静恒上将的暗杀行动。此次暗杀没有造成任何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,犯罪分子已被捉拿归案,将于两周后交由最高法庭审理宣判……”

画面切回演播室,脸上挂着职业性微笑的女主持人字正腔圆地说:“林静恒上将拒绝了我们的采访要求,同时声明域外海盗的明枪暗箭都不足为患,沃托依然绝对安全,所有事态都在控制之中,希望民众不要惊慌……”

实际上,面对一脸遮不住的崇拜的年轻记者,林静恒的原话是:“一只逼急的兔子,顺手宰了,至于这么兴师动众?”

陆必行不关心沃托怎么样,也不关心域外海盗的阴谋。他回放了那段监控录像,瞪着眼一眨不眨地又看了一遍。

如果林静恒的反应慢那么半秒,第一颗子弹就会正中他的太阳穴,击碎颅骨,把他变成一具不完整的尸体。那颗子弹从屏幕上划过,没有击中林静恒,只精准地透过陆必行的视网膜,将他穿心而过。

仿佛中邪一样,陆必行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又拨了一次进度条。

那个常常被自己哄得要星星不给月亮的哥哥,一本正经地为自己修月亮灯的湛卢,从闪避到夺枪一共用了二十秒,从头到尾,林静恒的神色和动作都像一个陌生人,狠戾又可怕。视频最后,林静恒冷漠地站起身,带着湛卢面无表情地离开,和陆必行记忆中的哥哥重合在一起——每次提起海盗和“战争”,哥哥就是这副不屑一顾的态度。

原来这只是展示给自己看的模样。

原来在他不屑一顾的背后,是这样的生死一线。

原来“星际海盗”不是什么随便打的地鼠,他们随时都可能真的杀了哥哥。

一个人年幼的时候,常常是无知而不自知的,在长辈的庇佑下,无知无畏的孩子总会有一种自己无所不能的错觉。直到有一天,当长辈营造的保护罩撕开了一道裂缝,他从缝隙中望见了世界的真正模样。

四岁的陆必行第一次意识到,原来自己只是个无能又无知的孩子。他在不断重复播放的新闻里,把自己蜷成一团,头深深地埋进膝盖。

我要快点长大。

我要保护哥哥。

 

 

林静恒回白银要塞后,先听白银十卫汇报了两周的情况,认为这群牲口办事还是让他满意的,于是放心地回家看陆必行去了。

他以为陆必行会像往常那样,飞扑过来一把抱住自己,像只小兽似的用脸蹭他——然而没有。

陆必行很反常地坐在沙发上,林静恒走进客厅时,陆必行抬头看了他一眼,眼睛竟然有点红。

面对星际海盗都八风不动的林静恒皱起了眉,蹲下去端详他的脸。陆必行对他勾起嘴角笑了一下,生动地诠释了什么叫皮笑肉不笑。

太反常了。林静恒问:“怎么回事?有人欺负你?”

问完他也觉得不对——在白银要塞,谁敢欺负陆必行?

陆必行果然摇头。他迟疑了一下,伸手摸了摸林静恒的鼻梁。陆必行才刚脱离团子状态不久,他的手肉肉的,温暖而柔软,这么小心翼翼地触碰,差点把林静恒搞出一身鸡皮疙瘩。

一点伤口都没有,如果不是自己从新闻里看到,他大概提都不会提。也许以前也有过许多次,他都不知道。

陆必行难过地说:“哥哥,我不知道打仗是这样的。”

这句话没头没尾,然而结合刚从他的动作,林静恒一下子明白过来。

“你看新闻了?”

陆必行点点头,嗯了一声。

林静恒笑起来,顺手在他鼻梁上一刮:“吓着了?这有什么可怕的,那些海盗也就吓唬小孩厉害。你看看他们敢碰一下白银要塞吗?”

他完全抓错了重点。陆必行想:原来这么危险的事,在他看来也只是小打小闹。

那他每天面对的都是什么?

林静恒见他不说话,火上浇油地逗他:“现在不想跟我去打仗了吧?”

这次陆必行毫不犹豫地回答了。他说:“我想。”

“为什么?”你不是害怕吗?

“我要去……等我长大,我要跟你一起打仗,哥哥,”童言无忌的陆必行清清楚楚地说:“如果有人拿枪打你,我会替你挡的。”

林静恒:“……”

不知道陆信对自己儿子的伟大志向有什么想法。

感到失业危机的湛卢插嘴道:“保护先生是我的程序设定,小主人想分担我的工作吗?”

林静恒感觉他俩是在一唱一和地消遣自己,没好气地说:“胡说什么?再让我听到你拿这种事开玩笑,关你三天禁闭。”

长这么大还没被关过禁闭的陆必行无所畏惧,正要开口说什么,林静恒已经站起来,迈开他的长腿走了。

被扔下的陆必行和湛卢面面相觑,最后陆必行问湛卢:“我是认真的,他为什么说我在开玩笑?”

湛卢对主人的行为和心理有充分的认识,他肯定地回答陆必行:“先生只是不希望您有这种想法,他没有不当真。”

倒回客厅来拿水杯的林静恒听到这一句,凉凉地说:“禁言三十六个小时,现在开始。”

关不了陆必行的禁闭,至少还可以禁湛卢的言,这大概是林将军最后的尊严了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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写成流水账了,非常抱歉……

重刷残次品的感觉简直跟笔芯探索将军一样有趣,你以为他是个冷漠的人,结果发现他对笔芯超级温柔;你以为他只对笔芯温柔,结果发现其实只要不是他的敌人,他对谁都很温柔——只是嘴上从来不讲。

啊将军真是个好好的人啊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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